朝的方向便是北边。 她只是随便走走,不会刻意关注距离,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自己已经走过了十几条街。 她更不会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北十九巷的巷口,然后走进了这条小巷。 她已经没有再想他,更不是特意来看他。 她这样对自己说。 她只是恰好来到了此处,顺道看一看这位青山传人到底经营着怎样一间药铺。 于是。 走上前,敲了敲门。 门内响起少女清脆的询问声。 “看诊还是抓药?抓药可以,看诊的话这会儿我家医师不在。” 里面有一个姑娘? 为什么会有一个姑娘? 难道这间药铺里不只有他一个人? 黑市的这种小型商铺通常只有两间房,前面是铺面,后面是住房,难道说他这些天一直都和里面的姑娘同吃同住? 花小妖敲门的手悬停在半空,轻轻晃了晃脑袋,驱除了这些莫名其妙的猜疑。 反正她只是来看看,他过得如何,生活如何,跟她又有什么关系? 她才不会在乎,甚至这扇药铺的门,进与不进都没什么区别。 只是,来都来了,当然要进去看看,何必因为些许莫须有的猜疑改变自己的想法? “抓药。” 花小妖轻声回答。 …… …… 元宵放下手里的毛笔,听着门外传来的动听的女声,犹豫要不要开门。 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。 这是很多家长教过孩子的话,也是谢周对她说过很多次的话。 因为这片黑暗里太过危险。 而且这片黑暗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,那便是关门等同于谢客。 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情,没有人会随便地去敲已经关闭了的房门。 哪怕是药铺。 元宵在无名药铺两个多月来,只遇到过两次外人敲门的情况,第一次是隔壁老杨“借钱”,第二次便是今天早上,胡掌门敲门求救。 不过听着门外那人的声音,哪怕只有短短的两个字,抓药。 元宵的直觉就告诉她对方没有恶意,稍加思索后起身将铺门拉开。 然后她便看见了站在门外披着黑色氅袍,戴着笠帽的瘦弱身影。 她才十四岁,对方也就只比她高了一点点而已,看起来显得十分娇小。 不知为何,元宵忽然觉得有些紧张,不是害怕的紧张,而是那种莫名的难以言说的紧张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说道:“你好。” “你好。”花小妖回道,走进药铺。 元宵下意识地关上了铺门。 花小妖愣了下,回头看了元宵一眼,打量起这个年纪不大的丫头。 她看着很小,应该比珠儿还要小上两岁,眼睛很大很亮,睫毛很长,小脸微微泛红,眨着眼睛的样子很是可爱。 花小妖出身花楼,见识过太多太多美丽的女人,眼前这丫头的容颜虽然算不上绝世,但也当得起一句清美,等到再过两年长开些,再稍作打扮,不会比她见过的那些美人差。 与谢周何人等一样,花小妖也更多注意到元宵的眼睛。 白眸胜雪,黑瞳如墨,不染尘埃,仿佛被水洗过的天空一样干净而纯粹。 真是好漂亮的一双眼睛。 花小妖忍不住叹道。 被她一注视一打量,元宵顿时反应过来,自己为什么要关门? 人家是来抓药的客人,自己这一关门,怎么显得自家药铺成了黑店? 少女后知后觉地“诶呀”了一声,想要再把门打开,却又觉得更显尴尬。 “请问您要抓什么药?” 元宵看着她问道,一向混迹街头不懂礼节的她竟也下意识地用上了您的敬称。 花小妖没有说话,摘下笠帽放到诊桌边缘,看着元宵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元宵忽然间愣住了。 因为她看到了花小妖的脸,看了那份无法形容的美丽。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显得太俗,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又似乎不足形容。 眉目如画?不不,世间无限丹青手,却不该有这般出彩能画出她美貌的画师。 尤其是那双眼睛。 元宵敢发誓她从未见过这样美的眼睛,甚